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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忘羡】梦魇

周围都是树，盖着雪的一大片树林。

蓝忘机定了定神，梦，是在梦境里。

 

他随意走了走，发现一棵树下坐着个小孩，疑惑走上前去。

小孩看到有双脚在自己眼前，抬头对上了一双淡淡的眼眸，就跟周围的雪，这样的冬季一样寒冷的眼眸。

 

小孩被风吹的红彤彤的脸映入蓝忘机眼中，蓝忘机心头一惊，立刻蹲下抓住小孩的手。

脸色霎时隐隐发白，声音也带着颤抖：“魏…婴…？”

小孩不认生，遇到认识自己的人倒是很开心，露出笑脸道：“哥哥，你是谁呀？”

蓝忘机恍然这是魏婴还没有被江家带走的时候，即也不知道往后的所有，更是不认识自己。

“姑苏蓝氏弟子，蓝湛。”

“你怎么在这里呀？大冬天的出门干嘛？”

“不知。”

不知道，确实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。

 

“那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呀？”

“说来话长。”

确实很长。从认识你到现在，很长。

 

“嗯…好吧，蓝湛哥哥你准备去哪儿啊？”

这个不难回答

蓝忘机道：“哪里都不去。”

哪里都不想去。

 

 “哪儿都不去？就在这里和我一起吗？”

光与洪流附着白茫茫的景象灌进了蓝忘机的眼睛，在眼眸里徘徊。

一句回答不长，字字铿锵，字字融情。

“就在这里陪你。”
小孩听到有人陪自己，急忙用手袖扫扫身旁的地，很开心道：

“那你坐这里吧蓝哥哥，不脏啦。”

 

空气快速流动成风，密风织成网，着实把人包围在不属于温暖的空间。

在这样的世界里，孤寂的世界。

幸好梦是如意的。

 

蓝忘机坐在小魏婴旁边，眼神没有一丝偏移。

“哥哥你知道我爸妈在哪里吗？”

一阵沉默后，蓝忘机还是如实道：“嗯 不在了。”

还不是显赫仙家的大弟子，也不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夷陵老祖。

只是挨着冷的孤儿。小孩反应过来，原来一个人是无可避免的事，眼泪夺眶而出，一滴一滴连成一串。

 

蓝忘机内心一惊，熟悉不过调皮捣蛋的魏无羡，不知羞的魏无羡也不陌生，甚至看过走火入魔大开杀戒的他。听到父母不在人世而哭泣的小魏婴，是蓝忘机没见过的。

心也像一点点的跟着对方的一滴滴泪水坠到雪地里，成冰。

只得伸出手指，仔细拭擦小孩脸颊的泪水。

 

感受到手指的温暖，小孩用泪盈盈的眼睛看着蓝忘机，语句里是说不清的依赖

“那你会一直和我一起吗哥哥？”

心抵达冰川，没有一丝挽救的机会。一向波澜不惊的面容，竟也出现了几丝灰色。

想。

蓝忘机闭上眼，忍耐洪流倾斜。

这是梦，魏婴，是梦。

 

片刻调整，蓝忘机睁开眼，对应小孩的问题回答

“会。”

一如既往。哪怕须臾。

 

来不及听到对方开心的语气，等不及看到对方开心的笑脸。蓝忘机醒了。

光线透进门间缝隙，率先拉出个白昼，也扯地蓝忘机清醒过来。

天未全亮，梦却完全结束了。

梦魇，传说中它无所不能。吞噬挣扎、绝望、真实。那么反噬更是轻而易举。

万念俱灰。

 

已经有十三年了。

 

当晚，蓝忘机房门被敲响了。

“何事？”

“含光君，思追景仪发来了信号。恐怕是遇上了棘手的凶尸。”

“嗯 即刻就去。”

 

当天，魏无羡醒了。